“吞吞吐吐,是何緣故?”方緒心頭一緊,便是冷斥到。
“這小官人,小官人的脈象有了一線生機……”就見那郎中紅光滿面,激動地跟個二傻子似的。
“還不趕緊止血?”
碰見這種腦子跟棒槌一樣的郎中,方緒就很是不滿,要不是看在還要用他的份兒上,說不得便要當場發作了他。
“是……是……”剩下的事,倒是不必方緒再吩咐,那郎中已經熟門熟路地操作起來了。
唐舒雅便是歪在旁邊的矮凳上,靜靜地看著那郎中施針、上藥,一語不發。
不知過了多久,郎中拿出汗巾便是抹了一把頭臉上的汗,“血已經止住了,只要熬過今晚的高熱,命就算保住了。
我再去再開些恢復氣血、將養身子、促進愈合的藥物?!?/p>
很好,郎中已經是個成熟的提線木偶了,已經會自己安排任務了。
方緒吁了口氣,“府中庫房里尚有一株百年老參,你找管家取了,為唐小官人續命?!?/p>
郎中心中就是一動,“若有老參相助,老朽有七成把握……”
方緒終于忍無可忍,抬起一腳踹在郎中的胸口上。
郎中……
就很冤,又不是他把唐小官人砍成這樣的……
“魏師傅,勞你去回府里給夫人報信,今有要事臨時出門,讓他在家里安心等待。
切記,務必交代府中鐵奴護好夫人。從今兒起,程府大門緊閉,不待外客,府中任何人,不得踏出府門一步?!?/p>
唐舒雅的聲音,由清冽變得沙啞不過是瞬間的事兒。
魏勇知道主母在主公心里的重要程度,便不廢話,左右三味書店鐵桶一塊,終歸是出不了什么差池,就直接朝主公略一拱手,出門去了。
“老弟,你這又是何苦?”方緒覺得身為一個男人,程睿將妻族看得委實太重了些。
唐舒雅聽得明白,卻不接這茬兒。她無法解釋自己的身份,便由著旁人誤會,她重生而來,誓為守護家人。
如今阿晨差點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,她焉能不怒?“阿晨是如何傷成這樣的?可有仇家?”
“此事實屬巧合,去河套的商隊趕在半夜抵達,為確保安全,我便帶著鐵奴前去接應。
唐晨便逃到運載貨物的車上,我方知他是你妻弟。
你我兄弟一場,我自是不能看著他被人亂刀砍死,遂叫鐵奴殺上前去,將人救了下來。
那些人,俱是黑衣蒙面,看不清相貌,不過,實力不俗,跟鐵奴不相上下,絕非一般匪類。
此事尚需從長計議?!?/p>
方緒一番話,唐舒雅心頭便是翻騰不已,她適才還想這一路上她樹敵太多,阿晨怕是被她連累至此。
然而,她所得罪的人里,有哪個勢力可與睿王不相上下?
一種空前的危機仿佛瞬間扼住了她的喉嚨,讓她難以喘息。
那隱藏的暗處的敵人如同匍匐在暗夜里的毒蛇,已然露出了它鋒利的毒牙!
哈,難道那些人以為,這樣就可以將她擊垮嗎?
錯!大錯特錯!
她唐舒雅絕不將命運假托他人之手!她的家人,本應由她護住,來日,若讓她查到些蛛絲馬跡,她必當百倍奉還!
再說此時,古馳鎮,一眾黑衣人隱在茫茫黑夜中。
“晦氣!若非老三見機地快,便折在里頭了!這些都是什么人?竟然如此厲害!若這些人是保護唐晨的,我們的任務怕是難了!”
“唐晨有這命還用被禁錮這些年?他既是安耐不住,也只有死路一條了?!?/p>
想起一個不過三腳貓功夫的唐晨竟能在他們的刀下逃走,便是直說晦氣!
“兄弟們,別喪氣!那小子挨了我一刀,自個兒的刀自己有數,他小子見不到明天的太陽!咱們只管撤,死不了,算我的!”
‘死不了’唐晨此時,正在水深火熱之中。
不出郎中所料,當晚,唐晨便是發了高熱,灌藥,擰帕子!衣不解帶,整晚,唐舒雅都不曾闔眼。
黎明時分,唐晨的高熱終于漸漸褪去,累了一天一夜的唐舒雅被趕到屋里的榻上,原本她以為自己必定擔心地睡不著。
怎料,她一沾枕頭便是睡了過去。
再說,這細雨連綿的日子里,眾人唯恐弄濕鞋襪,恨不能腳不沾地,卻也有那乘著陰雨連綿之便利,穿梭于街頭巷尾的。
此人便是——魯地雙杰之一的奚哲彥。
自打那日昆山詩會之后,奚哲彥已是許久不曾出現在詩會之上了。
一來,那些個書生雖不敢當著他的面說三道四,然而背后里卻是免不了含沙射影;再則,那日之后,他便對外宣稱生了場大病,每日只在家中讀書,不肯多見外客。
至于是真是假姑且不論,如此陰雨連綿之際,他竟于穿梭于街頭巷尾,倒是令人唏噓。
很快,他便輕車熟路,到了一隱秘宅院之中,一粉面無須的男人手里揮著帕子,笑臉相迎。
只聽!
“小官人,可有些日子不曾來了!可叫奴家們好等!”說著,那拿著手帕的蘭花指便捏上了奚哲彥的袖子。
高冷如奚哲彥,被這娘炮一晃三嘆之下,竟是露出些許笑意!
委實驚悚!
“好了!有沒有新貨色?”高冷奚哲彥再次開口,順手從袖袋里掏出一小錠銀子。
就見那男人將銀子捧在手心,順手就在奚哲彥胸口摸了一把!
“小官人真是的,奴家哪次不是把好的都給您留著?
頭前兒來了個小官人,新入行的,鬧死鬧活的,有些個脾氣!
奴家琢磨著,這人,非您莫屬!別人啊,他降不??!”
這話音剛落,奚哲彥臉上的笑容便又大了幾分,“行了,帶路吧!”
“玉書,去準備東西!”
玉書,正是奚哲彥的書童,那日在昆山八仙亭折辱余子韜之人。
跟隨在奚哲彥身后,聽了這話,表情有些皸裂,很快便又恢復了正常。
奚哲彥心情頗好,一路跟著男人走到一間屋前。
“滾!你們滾吶!程睿,你這個殺千刀的,敢害本少爺!你等著!等本少出去,有你好受的!”
屋里一聽到外面有響動,便開始破口大罵。
奚哲彥推門的手便是一頓,不僅僅是因為屋內之人提到了程睿,還因為這人的聲音莫名熟悉!
有意思!
奚哲彥對著把手就是用力一推!
果然,就看到了熟人——秦云建!
“我說吶!本少爺找了你這么多天,連個人影都看不見,倒是在這兒瞧見了。
果然,臥龍鎮出來的書生,總得有點兒特色,不是能書善畫,吹大牛,就是喜歡賣屁股。
嘖嘖,好事好事!本少就說,當初瞧著你很對本少的胃口,如今總算是找到根源了。
行了,別墨跡了。玉書,把他洗干凈?!?/p>
譏諷一頓,奚哲彥倒是有點兒急不可耐,往常的小倌兒都是些小娃,哭哭啼啼,沒啥意思。
難得,竟還有個罵人的,尤其這人還是他想罵的,就覺得,分外合適。
然而,秦云建就沒反應過來,“奚少,救命??!我都是被那程睿害的,才被賣到這種臟地方來的!
我可是堂堂正正的讀書人吶!怎么能干這些個男不男,女不女的勾當?奚少,求您,救我出去吧!”
求?
奚哲彥就沒聽見,他的思維尚且停留在‘男不男女不女的勾當’上。
“你的意思是,我。魯地雙杰之一的奚哲彥,干的是男不男,女不女的勾當?
看不出來啊,秦云建,你很會說話嘛!本少爺好不容易找到你,你以為本少會放了你?
拜你所賜啊秦云建,本少爺都快成他么過街老鼠了!
哈哈,你竟然還給本少爺扣帽子!你很有種嘛!
今兒個,我就讓你嘗嘗當女人的滋味兒!”
聽了奚哲彥的話,秦云建就是臉色煞白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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