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往墻壁上砸了一拳,心中依舊不好過。
洗完澡后,他坐回阮凝的床邊,一整夜都沒合眼。
阮凝睡得很熟,沒有再胡鬧,只是半夜起來要喝水。
沈念丞把她扶起來靠在自己懷里,將瓶口對準她,小心地喂她喝水。
他眼眶干澀,臉色陰沉,雙眸烏黑的如窗外無邊的夜際。
阮凝喝完水,躺回暖融的床里,小聲哼哼了兩聲,他伸手將她的發料到耳廓,用手背輕輕順著她的臉頰細細摩挲。
如果他之前懂得如何珍惜阮凝,阮凝不用吃那么多苦,他自己也不會那么難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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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紗被清風吹得微動,晨間的光線從窗紗飄動的縫隙中投下一點光影。
阮凝的意識漸漸回籠,迷迷糊糊從床上坐起來,望著床上的一片狼藉才猛然發覺自己竟然在陌生的酒店里。
她下意識地把被子一掀,剛松下一口氣,下一瞬,整顆心又吊起來。
她身上穿的并不是自己的衣服。
也是此刻,沈念丞來到門邊,神色慵散地說道:“醒了就出來吃早餐?!?/p>
他不知何時換了身休閑裝,襯得人比平時年輕了不少。
“沈念丞?!?/p>
阮凝冷靜地叫住已經轉身走出幾步的人。
“我身上的衣服是你給我換的嗎?”
沈念丞緘默片刻后仍舊沒有回應。
阮凝氣不打一處來,揪著手邊的枕頭就往他身上砸,“誰讓你碰我的!”
“誰讓你喝那么多的?”沈念丞穩穩接住她砸過來的枕頭。
“關你什么事??!”阮凝只要一想到昨晚可能發生的那些事情,心里既羞恥又抗拒,把手邊所有能扔的東西統統向他砸過去。
沈念丞一一接住,絲毫沒有惱怒的意思,風度翩翩的樣子更是惹人生氣。
“之前不是都見過嗎?”他慢悠悠地把枕頭放回床上,懶散地問。
“之前是之前!”
提起之前,阮凝更氣了。
沈念丞挑眉看向她,覺得她下一秒就會往自己身上撲過來,亂抓亂撓。
“行了,”他話音冷下,“我找酒店服務生幫你換的,沒看過你?!?/p>
阮凝這下才好過一些。
她在心中暗自發誓,下次絕對不能一個人喝酒,喝酒果然誤事。
“你的衣服拿去干洗了,吃完早餐以后,服務員會送上來?!?/p>
沈念丞朝阮凝解釋完以后,話音冷岑地像在施令:“現在陪我吃早餐?!?/p>
阮凝不爽:“憑什么我要陪你?”
“你昨晚浪費了我一整晚的時間,現在陪我吃個早餐,這件事就抵消?!?/p>
“我賠錢?!?/p>
“你知道我的一個晚上值多少錢嗎?”
阮凝翻錢包的姿勢一僵,隨后從夾層里摸出一枚五毛的硬幣丟在他腳邊,憤憤地恨了他一眼。
“白眼兒狼?!鄙蚰钬柯曅α艘簧?,而后正色,“出來,我要跟你談正事?!?/p>
阮凝被他所謂的“正事”給分神,也就沒打算再跟他鬧脾氣。
……
餐桌上,阮凝悶悶地喝粥,避免和沈念丞有什么不必要的交流。
沈念丞將配菜全都推向她桌前,開口問:“從樹一辭職了?"
“嗯?!?/p>
“什么打算?!?/p>
“沒想好?!?/p>
“有想過來NC嗎?”
“???”阮凝皺眉,詫異地看向沈念丞。
“我知道離婚以后,你一直都在逃避我,但如果你現在的想法還是那么偏激的話,相當于抹殺自己向前發展的一種可能性?!?/p>
沈念丞將粥吹涼,動作神情都矜貴的不得了。
“除了樹一和你的NC,我就沒有其他選擇了嗎?”
“其他事務所接得住你想要的項目嗎?”沈念丞挑眉反問,言語間充斥著不可一世的驕傲,“樹一沒有辦法在這次投標案中保你,但我能?!?/p>
“……”阮凝緘默不答。
這次的風波后,她確實不知道自己該投靠哪家設計所。
沈念丞將她猶豫收進眼底,接著說:“這個世界有很多事情都不是非黑即白的,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公私分明,我之前就說過,你可以恨我,但同時也可以利用我的價值?!?/p>
雖然沈念丞說的不無道理,但阮凝心中始終有個坎兒邁不過去。
她和沈念丞的關系太尷尬了。
“你放心,我現在對你沒有任何想法,而且我之前就說過,我不會再糾纏你?!鄙蚰钬┱f這句話時并沒有抬頭看她。
“我不太相信?!?/p>
畢竟她現在處于這樣的風口浪尖上,沈念丞這個決定有些冒進。
可下一秒,沈念丞話音悠悠:“那是因為你對自己太自信?!?/p>
“什么?”阮凝虛睨著眼,有些生氣。
他輕咳一聲:“我之前找你復合,是心有不甘、還沒習慣,被你拒絕了那么多次,我早就沒興趣了?!?/p>
“那你現在幫我是為什么?”
“我說過,我很看中你的設計,而且我已經在研討會上明確表明過我的態度,如果你退出投標會,我也會很沒面子?!?/p>
“僅此而已?”
沈念丞聳肩,不置可否。
“那你倒是說說吸引我入職的理由啊?!?/p>
“我會給你江城一眾建筑師里最高的待遇?!鳖D了頓,沈念丞又補充,“你還想要什么,我都可以給?!?/p>
要我,也可以。
35. chapter 35清風(末尾有修改)……
打印機傳出“滴-滴-滴”的響聲, 夏梔從紙槽里把資料拿出來,一邊仔細核對上頭的信息,一邊偏頭聽電話。
聽著那頭的憂愁和矛盾, 夏梔快速在內心打起腹稿。
關系稍好的同事路過夏梔時,朝她提醒道:“今天要交上一季度的工作報表,別忘了哈?!?/p>
夏梔笑著朝她比了個“OK”的手勢后, 抱著一厚沓資料回到工位上, 假裝敲鍵盤, 營造自己正在辦公的假象, 同電話那頭說:“雖然我之前一直秉持著前任入土的態度,但是在職場上摸爬滾打這幾年, 我覺得如果前任真的對你有用的話, 必要時刻也可以把他從墳里挖出來?!?/p>
“可是……”那頭苦惱, “我不喜歡這種依附別人的感覺?!?/p>
尤其依附的對象還是沈念丞。
“這哪兒能叫依附呢?”夏梔神色嚴肅板正,“說實話,你帶著設計稿投奔他的陣營,相當于給他帶去利益, 這叫資源置換?!?/p>
夏梔把鍵盤敲得啪啪響,接著說:“你不用想那么多, 把他當成跳板,借勢讓大家看清你的實力, 等你站穩腳跟了不就可以就另起江山嘛?!?/p>
“嗯, 是你說的這個道理?!?/p>
聽見電話那頭的話音仍是悶悶的, 夏梔揶揄:“你比我聰明那么多, 我就不信你沒想過這些?!?/p>
阮凝從酒店出來后,跟無業游民似地拎包在街上閑逛,內心苦悶又糾結:“我就是過不去心里那一關?!?/p>
沈念丞和夏梔說的都對, 撇開和沈念丞之前的舊情,他們之間頂多就是資源互換的利益關系。
但她本想離他遠遠的,想跟大家證明她無需攀附任何人,也可以活得很精彩。
可世事難料,這次江城建筑圈合力排擠她的事情才讓她知道,有些時候,能力也換不來公平。
這么一想,沈念丞和那些面目可憎的人比起來,也沒有那么討人嫌了。
思及此,阮凝打打精神,故作輕松道:“我想通啦,跟誰過不去都不能跟自己的前途過不去?!?/p>
“想通就好,”夏梔安慰她,“重要的是順利拿下項目?!?/p>
“好?!?/p>
掛斷電話后,阮凝握著手機,猶豫要不要把沈念丞從黑名單拉出來。
如果不是有求于他,阮凝覺得自己和沈念丞這輩子真的可以老死不相往來。
既然沈念丞剛才說他對她已經沒有了多余的想法,那她再扭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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